腓烈德立克威廉飞柏 Frederick William Faber (1814-1863)
诗人小传
每当我们唱“耶稣,耶稣,我的性命”这首诗歌的时候,总会觉得有一股奥秘的火焰,油然从我们的心底点起,而炙热我们的全魂。因此,我们禁不住要问这首诗歌的作者是谁呢?他是如何发现这团内住的火焰呢?他又如何,去经历这火焰在他身上所作炼净的工作呢?
生在教会多事之秋而持定基督生命
这首诗的作者,是十九世纪在英国天主教内最有名的诗人——腓烈德立克·威廉·飞柏,他于一八一四年生在英国约克郡卡瓦利(Calverley Yorkshire)教区牧师的馆邸。当时的牧师正是他的祖父,他在家中排行为第七子。飞柏家族原来是法国的更正教徒,或称为预格诺派(Huguenots)圣徒,当宗教改革运动横扫法国的时候,天主教会便不择手段,来扑灭任何反抗教皇的星星之火;然而加尔文的教义,却像野火一样地蔓延开来,连天主教的异端裁判所,都吓阻不住圣徒奔流的殉道之血。直到一五九八年,法王路易四世签署了有名的“南特勒令”(Edict of Nantes),他们才得与天主教徒同享平等的公民权和宗教自由。这种光景持续了八十七年,到了一六八五年,路易十四撕毁了这项敕令,逼迫又起,他们只有逃亡一途。飞柏家族就是当时逃到英国来的,到了飞柏出生的时候,他的家族在英国中等阶级中,已是显赫有名的了。
诗人出生在这样一个脱离天主教桎梏的家族中,为什么到了他自己壮年的时候,又投回天主教的怀抱呢?这件事的确令人费解,难道他忘了,他祖先们为了良心向神清白自由所流的殉道之血吗?十九世纪上半叶,是英国国教的多事之秋,先有一八三一年达秘等人得着“教会合一”的光,而兴起“普里茅斯弟兄们”;接着一八三三年歧市尔(J.Keble 1792-1866)在牛津大学掀起“牛津运动”。他们的原意都是好的,他们不只是不满意于当时国教下沉世俗化的光景,而且要弄清楚国教的立场和根源。很可惜,牛津运动后来变质了,运动中后起的领袖纽曼(John H.Newman,1801-1890),居然惑于天主教的“统一”和“庞大”,而投向教皇的怀抱;这还不止,一时之间,有九百多人(其中有三分之二是传道人)也盲从跟进,进入天主教,这实在是教会史上的一大憾事。出生牛津大学的飞柏无形中受了影响。但是我们仍然要感谢主:他个人属灵生命的成熟和影响力,并没有因此打岔。我们从他的诗歌里,就可以发现,他实在得着了奥秘派的精髓,进入了基督内住丰盛生命的境界。其实,这点也是他当时转入天主教的主因。虽然如此,他仍然没有背弃加尔文主义的真理。这两点,我们都可以从他的诗歌得着证实。
深入的恩赐与生命孕育于敬虔的童年
他出生后不久,就随父母迁往比夏·奥克兰(Bishop Auckland),他的童年是在那里渡过的。因为排行在他前面的两个哥哥,因病夭折,所以父母格外疼爱他,他母亲简直就把他看成神补偿给她的儿子似的来珍惜他,这使他从小就享受到比别人更多的亲情和关注。他童年时,哥哥们比他大了许多,都在外求学,所以他在家就像长子一样地长大,养成了他日后独立、决断、热情又任性的性格。这个地区附近的许多古迹,也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启发他爱美和诗赋的天分。
但是,最宝贵的,并不是这些外在优裕的环境,而是他从母爱中,吸吮而得着的神同在。在他的一首诗一一“我童年时代的神”(The God of my Childhood)中,他描述了自己童年时代的内室经历。他说,神在他童年就成了他心中的爱、纯净的光。神的爱何其甘甜,好像母爱那样安静慈祥。他在学校上课时,仿佛主面就在眼前;晚上若没有主手的护庇,他就不肯合眼;而清晨一醒来,他就要吻一吻那只可爱的“手”,最叫他流连的,就是这种浓郁神的同在。一到主日回家,他就赖着妈妈,给他讲许多关于耶稣奇妙的故事。末了,他说:“我活过两种生命,迥异而又相互影响;一个是母亲给我的,渐渐逝去;另一个是主给我的,历久弥新。”他的传记作者,和他一生最亲密的同伴,都说飞柏是个天生的奥秘派(mystic),从童年到安息,都沉浸在神的同在中。
一八二五年,他被送到湖区的科比·司提芬(Kirkby Stephen,Lakes District),在吉普逊(John Gibson)牧师家中受教,这一年是他自称一生的“黄金岁月”。当地的湖光山色,和古老的教堂,往往吸引他徘徊数日,沉思默想。他说,每次听到越野传来的教堂晚钟时,都是他感觉最依依难舍的时刻。他在那里默想什么呢?日后他许多的作品,都反映出湖区的美丽和古典,他的信息——一“伯利恒”——讲到主耶稣人性的一本书,居然有许多景物是湖区特色的。
在怀疑动摇中经历神绝对主权的不移恩典
一八二七年他转到海洛(Harrow)读书,在这里的四年,他在英国文学上,打下了根基。十五岁的那年,母亲去世了,这对他而言,是个很重的打击;加上他当时读了许多人文作品,尤其是拜伦的,叫这个充满浪漫思想的男孩,开始怀疑神了。感情和信仰上的双重痛苦,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而他又不能逃避。从儿时一直而有的属灵经历告诉他,主是又真又活的;然而他所读的人文作品,却怂恿他用理性去怀疑神。他真是苦啊!如果主是真的,那么,他就应该拒绝所有的怀疑和人言,将自己献给主,一生服事祂;但是,如果主是假的话……他不敢想下去,因为那是何等地虚无。当时,他带着所有的问题和矛盾,去找校长隆理博士(Dr.Charles Longley)倾述。校长并没有跟他辩解,或作教义问答,而是用他的信心和温柔把他挽回来了。诗人说:“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校长的温柔和慈霭。”
之后,他又得着柯宁翰牧师(Rev.John Cunningham)的帮助,坚固了他的信仰。柯宁翰牧师是当代有名的福音派急先锋,时常宣讲“基督徒乃是神的儿子,而非奴仆”的真理,这点使飞柏认识了“神儿子名分”的宝贵。飞柏从小生长在加尔文主义的传统下,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经历过神绝对主权的保守和恩典,直到他一度迷失,又被主所寻回,才亲身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