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力道曲奇 Philip Doddridge (1702-1751)

诗人小传

在神绝对的主权之下,一班杰出的属灵伟人往往会诞生在同一个伟大动荡的时代里,如同风云际会,彼此激发,使那个时代多采多姿,迈向新的属灵里程。每当我们缅怀他们怎么样在神的手中被使用,而成就主的大事时,我们都衷心向往。纵使争战再剧烈,代价再巨大,都愿意步武后尘,效法他们,一生投身在圣灵伟大的水流中。

十八世纪初叶,英伦三岛无论在政治或灵性方面都堕落到极其黑暗的光景里。国家纲纪不振,法政松弛,人民贫穷、无知,社会也呈现一片混乱,随时有倾覆、革命之虞。那时英国国教已成为一个非常顽强、严密的组织,辖制人民属灵的生活,扑灭每一点有复兴希望的星星之火,格外使整个英伦三岛陷入痛苦绝望之中。就在这种空虚混沌的死寂里,伟大的时代开始了,复兴之火爆发了——就是我们所熟悉的卫斯理大复兴——其实这只不过是个统称而已,在那个时代里,人才辈出,都产生了许多伟大的器皿,像约翰卫斯理(一七〇三——九一)、查理卫斯理(一七〇七——八八)、乔治怀特腓(一七一四——七〇)、以撒华滋(一六七四——一七四八)、约翰牛顿(一七二五——一八〇七)和在德国的新生铎夫(一七〇〇——七〇)以及在美洲的约拿单爱德华(一七〇三——五八)和大卫布锐德(一七一八——四七)等,都是当代翘楚,却握在神的手中。神在那个时代所兴起的器皿之量多质精,后世实无出其右者。

我们再回到教会诗人的行列里,众所周知的诗圣——以撒华滋、英诗之王——查理卫斯理、不朽杰作“万古磐石”一诗的作者托普雷第、以及至今仍脍炙人口的“惊人恩典”的作者约翰牛顿,都诞生在那个时代里,互相辉映。这次,我们特别介绍另一位伟大的属灵领袖和诗人腓力道曲奇(Philip Doddridge)。他生于一七〇二年六月十六日,逝于一七五一年十月二十六日,享年四十九岁。因为他的人生短暂,所以不像约翰卫斯理和约翰牛顿那样为人瞩目。其实,道曲奇不仅是那个时代中杰出的属灵领袖,而且是那一时代神的工作之冠冕中,极明亮的一颗钻石。他对当时和后人影响也是无法估计的。

就属灵领袖而论,他不仅是约翰卫斯里的好友,而且是一个使卫斯理为之心折的人。同时他也是新生铎夫(Zinzendorf)的朋友。在英国一片反对新生铎夫的声浪中,他如同中流砥柱,为新生铎夫的职事辩护、争战。当“成圣”争论得最严重甚至分裂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调在约翰卫斯理和乔治怀特腓的中间,同时作他们的知音,成为他们俩人之间惟一的桥梁。此外,以撒华滋和他可谓亦师亦友,而约翰牛顿又是他的至友。另一方面,就伟大的诗人而论,当然他的诗歌才华来自于神。

一个伟大的争战时代

他生于贫寒之家,他的祖父和外祖父都是敬虔服事主的传道人。那时英国国教藉着宗教来压制神儿女的生活,并且掌握了生杀大权,所以神兴起许多清心爱主的传道人和国教作殊死战,这班人就被称为“清教徒”。道曲奇的祖父就是一位与这邪恶势力争战的勇士。一六四七年,他在密德赛克斯的亦伯敦(Shepperton,Middlesex)教区牧会时,国教就已经把他列入于独立教会的名单中——亦即被视为反叛国教的人了。因此他只能在自己家里开始一个自由敬拜神的聚会。这对道曲奇一生影响深远。

在神的安排下,当时有一位和国教对立的伟大基督徒领袖,叫克拉尔克(Clark),是在圣阿本斯(St.Albans)服事主的传道人。那时道曲奇还年轻,在那里读书,就和他密切交往,在属灵生命上受到克拉尔克深远的影响,更奠定了他一生事奉的根基。克拉尔克常对他说:“要绝对向主忠诚,绝对不能失去和宗教世界争战的心志,绝对不能和邪恶的势力妥协”;并且对他说:“我们所以这样做,因为我们只有一位主人,也只有一个心。”所以克拉尔克可以称为道曲奇属灵的父亲。他们俩人之间的友谊,极其坚固。后来道曲奇也是因为参加了克拉尔克的葬礼并讲道,受了风寒,病了十天而去世的。

道曲奇出生的时代,正是面临安妮公主(Queen Anne)恐怖统治,也正是清教徒运动的全盛时期。多少清心爱主的神的儿女,都纷纷脱离国教,为着他们自己属灵良心的事奉和自由的敬拜而成立了许多独立的教会。这些教会正像雨后春笋一样的出现,甚至仓库或小厨房都能成为他们聚会的地方,安妮公主即位之后,就用尽了一切残酷的手段,来逼迫这些属神的儿女。多少人在那时殉道,为主作了美好的见证。当时凡是清教徒或是独立教会的会友,必定被褫夺公权,连他们的儿女也被剥夺受教育的机会。其目的就是要把他们从整个社会隔离出去,使他们的精神受到极重的压力和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是逼迫的力量越大,圣灵的工作反而越加兴旺,如火焰一样地到处传开。当时,道曲奇已经成为清教徒运动中最主要的人物了。

一位天国伟大的战士

一、和异端教训的争战

仇敌的工作总是这样:先在外面逞凶、肆虐一番,然后就从里面来侵蚀、腐化。因此道曲奇一生都活在伟大的争战里。

那时,仇敌忽然在神的儿女中间掺进了一班人,自称为一神教。他们不相信三而一的神。想要摧毁基督徒信仰的根基。原来仇敌的诡计,想要扑灭所有圣灵的工作。他们的神是客观的,理智的,是在他们思想和观念里的,他们的办法也是出于自己的思想。道曲奇就起来大声疾呼,抵抗一神教的邪恶潮流,恢复神的儿女纯正的信仰,重新过亲近神、与神交通的生活。

二、和极端追求玄妙经历者的争战

仇敌一计不成,就用第二个计谋。在一些神儿女身上特别吸引他们倾向追求神迹、奇事。当时圣灵的确作超然的工作,有许多神迹奇事发生,吸引了多少神儿女的心离开基督,去追求那些超然的事物,这是仇敌厉害的诡计,不易被人识透,却被道曲奇揭穿了。他向这班神的儿女竭力争辩,告诉他们这许多神迹、奇事虽然会引起人在外面对主的热心,但也叫人失去了在灵里追求属灵实际的生活;因这些神的儿女只知道神迹奇事,而完全不知道属灵的实际,也不认识神。

三、和极端追求头脑知识者的争战

仇敌的工作永远是轮番攻击,不认输的。它又转从另一面来攻击神的儿女,叫他们极端追求外在的知识,但都是从头脑来的,而他们生命的光景却极其幼稚。道曲奇说,我们从开始就要教导他们从使人昏睡的知识中苏醒过来,并离弃这种属世的智慧,要把他们带进神的国度。惟一能拯救他们的道路就是十架的窄路,也惟有走十架道路才能得着认识神的“真知识”。一个人属灵生命长大的程度,只能从他平时绝对要神的心志,和他里头属灵的实际来衡量,绝对不是以头脑的知识来衡量的。这场争战确是十分艰苦,就在那时道曲奇写了一本书叫做“属灵生命在魂中的兴起与长进”(The Rise and Progress of Religion in the Soul),论到他自己在神面前所领受的亮光。这本书最好的一部分是在末了的几篇,说到属灵生命成长的道路,以及这个生命可以得胜一切,臻于完全。知识只能叫人自高自大,只有完全倚靠神的恩典,才能叫我们得着真生命。我们要花更多的时间来与神交通,并且呼吸于圣灵,这是那些花许多时间追求知识的人所不能比的。虽然圣经也说知识叫人稳固,这知识却是指着真知识而言,至于要认识神,我们就必须完全倚靠从神来的亮光,即使以我们最高的智慧来测度神,也会觉得这些不过是虚空的幻想而已,而神的灵却引领我们进入一切的实际里。

在这一切的争战当中,他不但堵住了神家的破口,而且一直供应神儿女清新的属灵力量。为什么他能带给神儿女这么深远的影响呢?其原因乃是他自己一直活在与神不间断的交通里、绝对相信神的伟大信心,和他忍耐一切艰苦的信心生活。多少人因着主在他身上所彰显出来的荣耀和美德所折服,主也藉着各样争战的艰苦环境来磨练他,使他成为一个满有能力而且充满生命的器皿,也成为别人的祝福。特别是在英国的米特兰(Midland)一提到他的名字,就被众人所敬爱。他那一种“像基督”的品格,使人第一次看见他,就会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一七二九年他搬到诺坦普顿(Northampton),在堡垒丘(Castlehill)作牧养的工作。这个教会属于当时最保守的统一教会系列之下。他自己从未想到他会在这样一个讲究社交礼仪、注意传统细节的教会里,作牧养的工作。但工作的果效,不久就显出来,使这教会有惊人的改变。从那里很快地就发展成为十二处聚会。

道曲奇的一生,有二十一年之久,是在诺坦普顿渡过的,可以说一切的工作都是从那里发展出来的。他曾创办了一所学校,当时的人,称之为“栽培清教徒的地方”。那时,英国国教尽其全力逼迫他,拦阻他的工作往前。有一次国教的教区长要他在法庭上解释他给人的教训,并且问他:“为什么没有得着教区的执照就敢传道?”道曲奇在法庭上非常刚强勇敢地拒绝了教区长的命令,并且申明他在神的国中传扬神的道,并不需要公会给他执照。最后他就被宣布为极端的反对国教者。此外,道曲奇也反对国教把清教徒完全隔离于社会之外,使清教徒的儿女失去受教育的权利。他一直为这件事力争,但并没有得到结果。一直等到一八七一年塞尔毕博士(Dr.W.B.Selbie)、黑德兰博士(Dr.A.C.Headlam)、格洛斯特的主教(Bishop of Gloucester)这几位弟兄继续争战,才推翻了国教的决定,恢复了神儿女在牛津和剑桥(Oxford &Cambridge)受教育的权利。(但在其他地方他们仍旧不能进入任何学校)。

一位谦和胜过众人的属灵领袖

当道曲奇在世的时候,正逢约翰卫斯理大复兴,那个时代真是风云际会,人才辈出,以后也鲜有可比的。这么多的属灵伟人的力量汇在一起,叫撒但国度抵挡不住,也是以后时代所赶不上的。

但这一个时代却有另一个特点:因为同时产生了这么多的属灵伟人,他们对真理的认识不同,所以争论也特别激烈,而形成彼此尖锐的对立,使得主的工作不能在一致和谐的光景中往前。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约翰卫斯理和乔治怀特腓两人对于“圣洁”的争论,争到一个地步,不仅在他们两人之间划下很深的鸿沟,而且连跟从他们的人也无法和好。惟有道曲奇同时是约翰卫斯理和乔治怀特腓的好朋友。所以当时有人说:“除了道曲奇以外,谁能作约翰卫斯理的朋友,同时又和乔治怀特腓相交如此深呢?”在约翰卫斯理的日记中,一七四五年九月九日那天的记载,提到了道曲奇,称许他满有圣经的亮光,而且说:“在这位青年同辈弟兄的引领下,圣经向我开启,使我得着很大的帮助”。同时乔治怀特腓也在道曲奇所牧养的教会传讲信息,这种情形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他非常注意在基督里合—,换句话说,他的确有“教会的异象”,他也一直持守圣洁的生活,常活在与圣徒广泛的交通之中。人们在他身上经常碰到一个突出的点,就是神的同在是那么地浓厚,好像他从来没有一个时刻离开过神似的。任何时候遇见他,人们都能从他身上发现那种坚强无比的信心。每逢他和神的儿女一同擘饼记念主的时候,他总是有很强烈的感觉,要求众圣徒像个大家庭一样,围绕在救主身边,便叫众人摸着了众肢体在基督身体里的合一。

当时,他经常交游于两位顶尖的诗人之间,一位是以撒华滋,一位是查理卫斯理,他是以撒华滋的学生和好友,又和查理卫斯理保持至好的友谊,这绝非人的智慧或谦卑所能做到的。道曲奇因为生命的丰盛和主恩典丰盛的彰显,使他能够赢得人的信任,而且对人有极大影响的力量。这些特点使他到处被人欢迎。他所以能够如此,乃是来自背后隐藏的泉源——就是神给他的“启示”。为了进入那些启示所付上迫切的祷告,和痛苦的代价,使他自己成为有丰富生命经历的人。

更使人惊讶的,他又是新生铎夫的好友,那时正是莫拉维亚派(Moravian)复兴达到巅峰的时候,道曲奇在一七四二和一七四三两年与新生铎夫通信,从他得着极大的帮助。他把莫拉维亚的亮光和一些打破传统的做法引进英国来。以撒华滋为此极其担忧,甚至在讲台上公开攻击莫拉维亚派的做法和他们所讲的信息,这些事情更使道曲奇陷入更深属灵的试探和痛苦中。然而在这一切的环境里,都显明他是一个有基督的谦卑与柔和的人。

一个伟大的福音使者

道曲奇在幼年的时候,对福音就有极重的负担,直到他事奉主以后,这个福音的火焰仍旧燃烧在他的心中,他深深感觉福音乃是为着万人预备的,所以他极其盼望福音能叩入每一扇心门。

在认识新生铎夫以后,他心中福音的火燃烧得更加炽烈。一七三七年夏天,道曲奇开始对新生铎夫和莫拉维亚的复兴发生极大的兴趣。当莫拉维亚复兴开始往海外布道的时候,道曲奇深深被这奇妙的工作所吸引,立刻写信给新生铎夫,盼望知道他们能有这样伟大果效的秘诀。新生铎夫很快地回信,使道曲奇更加渴望与新生铎夫有进一步的交通。他说:“我心里满了响应,不知道该作什么才能够和他们同工。”虽然目前主并没有打发我和他们一同出外工作,但我的心非常渴慕”。从此,道曲奇深受新生铎夫的影响,甚至把莫拉维亚的信息用来激励、喂养他自己所牧养的羊群,引领神儿女对拯救灵魂产生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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